简介:吴小如先生为安徽泾县人,九三学社成员,1949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历任津沽大学教员、燕京大学助教、北京大学教授,现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吴小如先生在现当代中国文史界是文武兼备的全才,他曾主编《中国文化史纲要》,撰有《读书丛扎》、《吴小如戏曲文录》、《中国文史工具资料书举要》等,被称为“最后一位训诂学家,乾嘉学派最后一位朴学守望者”。吴小如先生受乃父——20世纪中国卓然一家的大书法家吴玉如的熏陶,还写得一手天真纯净字体娟秀的书法,但他亦只是自娱,绝少为“润格”而写作。
平生业余爱好有三,一曰看京戏,二曰写毛笔字,三曰作旧体诗,也算曾涉及艺术的藩篱了。然而就我近些年的心境而言,我倒认为,既已落后于时代潮流,而艺术又是随时代潮流不断变化的,与其谈艺而招来物议,还不如以不谈为好。何况年事高而体力衰,对上述三种业余爱好久已不复耽溺其中,就更不想多说什么了……我所谓的“已老莫谈艺”,乃是平心静气经过一番思考才这样说的。以今视昔,大抵有三个差距。第一从主观方面说,是对艺术的审美标准不同;第二从客观方面说,是表达艺术所采取的手段或途径不同;从而有了第三,即对艺术的价值观自然也就各不相同了。
——吴小如《已老莫谈艺》
类似这样的活动我多年都不参加了,因为对京剧现状,我的看法很悲观,说一句极而言之很难听的话,京戏“没戏”了。但是纪念马先生艺术百年,开这样一个座谈会,还是很有意义的事,说马派是怎么形成的,这可是个大题目,我没有资格说,只能从一个马老先生的忠实观众的角度,谈点个人的感想与看法,算作抛砖引玉吧。
我是从1932年,我周岁10岁那一年开始看马连良先生的戏的。正是那一年,因“九一八”事变,我从东北迁居到了北京,除了有一段时间老先生在香港什么的,那咱们看不了,而只要先生在北京、在天津演出,我都会去看,应该说是老先生几十年一贯的忠实观众。
我的学戏经历
我有个不成文的章程,觉得自己是个教书匠,教书得教古文古诗,可你自己要是不会作文言文,不会写古诗,就去教,那就是瞎白乎。所以,我也就学作文言文,学作旧体诗。后来我把这个道理延伸到戏里,我也得学,学了以后指导这个戏怎么唱,这样下来,就比光坐台底下看戏稍微明白一些了。
打由我父亲(吴玉如先生,编者按)的朋友这层关系,我结识了不少懂戏的人士,向他们请教学习。比如朱家溍先生、张伯驹先生,还有天津一位王庾先生,我都跟他们请教过。最后,我找到了中国戏校的鈕骠和贯涌。那时贯涌和我学中文,我说行,我跟你交换,回去跟你们老爷子(贯大元先生)说,我跟老爷子学习。就这样,我跟贯大元先生一直到“文革”前,先后学了14出戏。天津有个票友韩慎先老先生,跟我父亲是熟人,也是世交,也和他学过戏。我总的体会是,你对京戏的感觉和理解,学了跟没学就是不一样。 [1] [2] [3]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