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老生王则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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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心斋 文章来源：清凉茶社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1-6 12:03: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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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大老板程长庚》在中央电视台播出的时候，我发现监制的名单中有王则昭，脑海里立刻便浮现出老太太那和蔼的面容。
我是1991年认识王则昭的。当时为组织一次京剧知识讲座，我和小曹专门家里找她，摁了半天门铃，没人开门。我们正在着急，忽然看见一位很有气度的胖老太太提着菜篮子慢慢悠悠地从楼下爬上来，掏出钥匙开门。我便问：“您是王老师吗？”她打量了我们一眼，道：“是，您二位是－－？”这样便认识了。
王则昭学的是老生，师承谭小培和张伯驹，与谭富英是师兄妹，在京剧界辈份是很高的。所以我们后来在讲座的海报上写道：“艺兼谭余、硕果仅存的前辈女老生。”
她曾经在天津大学办过一次讲座，礼堂挺大，但来的人不多，可能是没有组织好。老太太担心在南开大学再次冷场，所以我们便把地点选在主楼的教室里，谁知那天来的人不少，跻跻一堂。老太太很高兴，连说带比划，讲了两个多小时。听众则不时以掌声和笑声呼应她，最后老太太卯足了劲，唱了一段《沙桥饯别》，兴尽而去。
此后我们便经常去她家里聊天，对她也有了一些更深的了解。王则昭年轻时扮相俊，嗓音好，再加上师承高，所以唱得很红，有时甚至敢与师兄谭富英打对台。谭富英知道后不但不生气，反而称赞师妹有出息，不丢谭家的人。可惜王则昭舞台生涯的黄金时代下遇着文化大革命，一歇就是十几年。文革结束后重登舞台，人已经老了。
我在她家里看过一出《二堂舍子》的录相带，1992年她举行舞台艺术六十周年纪念时又看过《大保国》和《洪羊洞》。虽然看得很少，但总算有了一点了解。王则昭很尊重传统，舞台上的一举一动，一字一腔都力求合乎潭派余派的规范，在规范中追求美；同时她也非常清楚传统戏的某些缺陷，演出时把一些不合理的剧词统统改过，而且改得很妙。有一次她同我讨论了半天《失街亭》中“靠山近水把营收”的“收”字，改了几次都不满意，后来改成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她不仅改词，还改动作，《文昭关》中伍员被东皋公认出时，通常的演法是用手遮脸，她认为不合乎伍员的大将身份，就改成了用手按剑，发示警惕。我给她出主意，她有时候也采纳。《探皇陵》中徐彦昭有一句“叫家将掌红灯……”，台上道具也是红灯。我说皇帝刚死，大臣们衣服用具应该以素为主，她点了点头。后来我看天津三团康万生演这出戏时，灯就换成了白的，词也改成了“银灯”。三团是王则昭的老根据地，以前当过团长，康万生也是她的老搭当，可能是她给说的。
其实老太太年已古稀，上台的机会已经不多。但她仍然成天琢磨这些，乐而不疲。今年秋天我去天津看她，她兴致盎然地问起蒲剧老生甩帽翅的特技，其实我哪里知道啊！她对蒲剧老生阎逢春的表演钦佩不已，似乎还真想练一练帽翅功！
有一位年轻姑娘经常在她家里调嗓，唱得真是好听。我开始以为是她女儿，后来才知道是河北沧州的一位农家女，名叫韩淑玲，拜在王老师门下学艺。老太太像对待亲生闺女一般待小韩，小韩也真不弱，先是竞争“中国京剧十大名票”成功，后来又在国际票友大赛中荣获金龙奖，给老太太露了脸。
七十多岁的王则昭现在身体很好，但她老担心自己继续发胖，其实老年人发胖是正常的。今年六月，她演了一场《珠帘寨》，我远在山西没看上，她就送了我一张剧照，看上去精神饱满。不知道下次见面她还会不会对阎逢春的帽翅功感兴趣。
（明心斋）
明心斋注：此文大约写于1995年。1997年5月我曾带着新婚妻子去天津看过她一次，她送了我们一套床罩。那时她身体已经不太好，腿上生了骨刺。那以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不知道现在怎样？王老师曾允许我自称是她的弟子，但我没敢向人这么自称过。1992年春，天津举行大学生文艺会演，我参加了戏曲曲艺组的比赛，事先曾请王老师辅导。没想到她竟是评委之一，也没有格外照顾我，最后拿了个二等奖，第一名是天津师大一个唱旦角的小伙子，他的贵妃醉酒确实唱得好，名字我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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