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岁开始学艺的天津女孩吕洋虽然年纪不过二十几岁,却已经有20多年艺龄了。本月下旬,这位师承京剧程派三大名家的津门京剧新秀,将受邀在上海举行的“菊坛点将台”亮相,献演程派的两个代表作《锁麟囊》和《六月雪》。
“4岁的时候,爸爸给我听了旦角各个流派的录音,我一下子就爱上了程派。”吕洋告诉记者,自己和程派非常“有缘”,“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听的那段程派录音,就是我恩师李世济的唱段。”
《锁麟囊》剧照
得奖 只能更严格地要求自己
记者(以下简称记):去年你获得了CCTV全国青年京剧演员大赛金奖,获奖是否代表着功成名就,成了“腕儿”?
吕洋(以下简称吕):这个比赛我唱的是《春闺梦》片段,程派的代表作,李世济老师在繁忙的工作里挤出时间指导我,整个比赛过程也是几经波折。没得奖的时候,觉得奖项很重要,毕竟学了这么多年戏,得奖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肯定,它是每个演员的渴望。
拿到这个奖之后,激动了一会儿,回去后才感觉压力来了,别人都开始用金奖的水准来要求你了,得奖反而成为一种鞭策,你只能更严格地要求自己,让自己做得更好。
学艺 我跟李世济老师有缘
记:当初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吕:我爸爸是京戏票友,受他的熏陶,我从4岁开始学戏,先上了一个戏校的业余班,最初学“梅派”,学了有四五年,师从有“旦角之母”称誉的孟宪容老师。在学习过程中,孟老师发现我感觉、嗓音条件都非常适合学习程派,我自己也对程派唱腔、旋律情有独钟。就这样,我便改学程派。
记:从4岁学戏,到获得大赛金奖,回头看,艰辛和荣耀哪个更多一些?
吕:肯定是艰辛多,但我从没后悔,也从没想过要退却。很早我就认准了这是我的事业,一定会坚持走下去。
记:你为什么钟情于程派?
吕:因为程派的人物比较有个性,性情刚毅、外冷内热,而且命运多很曲折,梅派则是雍容华贵。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演绎一些平凡而有性格的人物。我拜李世济老师的经过,也是有点传奇的意味。当时我才四五岁时,便曾跟李世济老师同台演出。当时李世济老师见到我就很喜欢,问我要不要跟她学艺,但是后来李世济老师一直忙于演出,此事便搁置了。我一直怀揣着这个梦想学艺,直到有一天李世济老师到天津演出,我才鼓起勇气找到后台,请求李世济收我为徒,李世济打量了我一番,便一口答应了。虽然李世济老师已经不认得我就是当年那个跟她同台的小女孩,也很少收徒弟,但这番拜师过程证明我跟老师非常有缘。
《春闺梦》剧照
老师不让涂指甲油
记:说说你跟你老师之间的故事吧。
吕:除了开蒙的孟宪容老师,我还有三位授业恩师——王吟秋、赵荣琛、李世济,每一位都是大名鼎鼎的程派名家。赵荣琛老师家住北京,当时为了跟老师学习,我一连好几个月每天上午独自一人从天津坐火车到北京,1时30分准时赶到老师家学戏,下午5时离开老师家再坐火车回天津,从不间断,一出《荒山泪》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学成的。而王吟秋老师教戏时则要求学生不仅学戏要认真,生活也必须朴素,别说染发,连指甲油也不许涂,理由是这样不像个“大青衣”。所以现在我基本不涂指甲油。
融合三位老师之长
记:这三位老师的程派戏路好像已经有明显的区别了,那你怎么来融合他们不同的艺术风格和特色?
吕:这是我最大的优势,也是我最庆幸的一点。有人说你都学混了学杂了,我觉得不会,三位老师都是程先生的学生,都学程派,这首先不冲突,再有,他们都说你要发挥自己的优势,不要刻意学我,我觉得这是他们给我的非常好的建议,我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学才能发挥我的优势,从观众反应看,他们还是认可的。当然,我非常感谢三位老师,包括孟老师,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今天的成绩。
记:有没有这样的畅想,未来,你的风格和现在所有程派分支都不太一样?
吕: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大家都学程派,程派有它的一定之规,但时代在发展,大家也要与时俱进,不能停留在以前的水平,还是那句话,要扬长避短,我想我会有我的特色,把我所理解的程派之美表现出来。
期望 观众由白头变成黑发
记:如此艰辛地学戏唱戏却始终不离不弃,对你来说,京戏有着怎样的魅力?
吕:在舞台上,一出大戏最多也就两三个小时,这两三个小时里,你与观众面对面接触,观众给你最直接的反应,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其次,从京戏本身来说,比如我所师从的程派,它的唱腔、旋律都非常优美,它的角色大多是坚韧、刚毅的形象,气质端庄而含蓄,更多凸显出一种个性的魅力。
记:京戏的观众有两种极端,一种是迷得不得了,一种是半点都不感兴趣,对此你有何感想?
吕:现在的年轻人对京戏不感兴趣,我觉得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京戏,所以产生一种隔膜。前阵子我去香港演出,大学生们反应非常热烈,他们渴望了解京戏,许多校园开设了京戏班。京戏的推广和壮大,需要我们这一代青年演员去努力,去推广,需要与年轻人多接触,让他们知道京戏是一种很优美的艺术。我的老师李世济曾说,她演出的时候往台下看去,观众席一片白花花的头发,她说,什么时候台下的观众由白头发变成黑头发,那该多好呀。这也是我的希望。 [1] [2]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