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是梨园行的黄金季节。一般从正月初一就开始演出,名为“开箱戏”,就是把年底后台加封的戏箱开启,以迎接新春旺季。此时前台后台台上台下都是一番热闹景象,后台艺人们照例要给供奉的祖师爷烧香上供磕头跪拜,祈求祖师爷保佑演出平安;前台从财东到伙计都要穿戴一新拱手迎客。台上除了奏响迎宾的锣鼓外,在正戏上演前还要加上一段跳财神、童子扫台等舞蹈性节目,向观众示意新春快乐、恭喜发财。坐在台下的戏院财东要亲自到台口接下台上“财神”赐给的“元宝”,意在大发财源好运连年。自然也少不了给台上演员送上的“红包”,图个大家欢乐,喜气洋洋。
笔者幼年从艺,生活在评剧班中,每年春节初一戏班必将推出应节戏《小借年》,年年如此已成定规。我十几岁就学演了这出戏。《小借年》又名《王汉琪偷亲》、《小过年》。主要讲述贫汉王汉琪因赌博输钱生活无计,遂往岳父家行窃,一时情急,藏于未婚妻张桂枝床下,后被发现,其岳父为遮家丑,无奈为二人完婚。此剧王汉琪由丑角应工,他藏于未婚妻桂芝闺房被发现前,桂芝于除夕思夫,将衣帽架在椅上拟为人形与“汉琪”对饮,剧中情节充满噱头,常常逗得欢众喜笑颜开,营造出节日喜庆气氛。以生活气息浓郁充满乡土色彩著称的山东吕剧也有此剧目,于上世纪50年代做了改编,将王汉琪由丑角变为生角,由赌博行窃变为家贫借贷而误入闺房,引发了一系列喜剧冲突,增加了嫂子这个人物将计就计成人之美,大大提升了戏的格调,全剧充满生活情趣,先是中国评剧院自吕剧移植了此剧,由马泰饰王汉琪,小白玉霜饰嫂子,喜彩莲饰喜姐(即原本的张桂芝)。后天津评剧院也移植了这个版本,由赵德明饰王汉琪,小花玉兰饰嫂子,小鲜灵霞饰喜姐,也是每年春节初一必演的“开箱戏”,一直延续到“文革”前,《小借年》才退出节日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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