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门寺》是全部的《双姣奇缘》中一折,全部的《双姣奇缘》,包括三大折《拾玉镯》《朱砂井》到《法门寺》的《大审》结束,这部戏演全了,一般要演5、6个小时,因为戏很长,后面对朱砂井的情节,又有表述,所以一般《法门寺》演的比较多,也就是庙堂,行路和大审三折。有时前面还会演一折《拾玉镯》。又这个戏枝节太多,错综复杂,头绪也比较乱,所以内行也习惯叫《法门乱》。
这个戏除去上面提到的三大块:《拾玉镯》《朱砂井》《法门寺》外,还有一场花脸戏《刘瑾逛花园》,是侯喜瑞的代表作,讲述刘瑾逛法门寺后花园的故事,应该在庙堂给赵廉三天期限将人案带齐之后,行路之前,但这出戏与整体结构不挨着,基本失传都不演了,只有侯喜瑞留下口述剧本。
关于刘瑾
剧中的刘瑾,自称九千岁,其实据正史记载,并历史上朝廷官员,没有加封九千岁的职位和称呼,倒是太平天国的东王杨秀清,让他的部下称他九千岁,以表示他地位仅次于洪秀全。刘瑾是明朝三大奸臣之一,另外两个奸臣,王振和魏忠贤都是独揽朝纲,飞扬跋扈的,唯独刘瑾有谋朝篡位之心,最后被正德帝凌迟处死,这么一个奸臣,在这出法门寺里,却勾的红脸,我们都知道在京剧脸谱中,一般画红脸的都是好人,为什么明朝三大奸臣之一的刘瑾也是画红脸呢?这有个传说,当年进宫侍奉,慈禧太后管李莲英叫干儿子,刘瑾也是太后的御儿干殿下,为了拍太监的马屁,也怕李莲英认为跟刘瑾相似,所以改了红脸。
关于赵廉
如果单看《法门寺》这出戏,会觉得赵廉是个糊涂又窝囊的人物,其实不然,看似他窝囊是因为他的官职太小了,为了保住乌纱帽才忍气吞声;他将傅鹏抓去,并没动刑,也没问清楚,傅鹏就认罪了,他觉得奇怪,就让狱卒把傅鹏和孙玉娇关押在同一个牢房,并让书吏在窗外偷听,结果知道他们不但没有苟且之事,且人也不是傅鹏杀的,赵廉并没将此案判决,由此而见赵廉并不糊涂,只是还没审明白,宋巧娇就在太后面前告了御状,现在一般不演《朱砂井》了,所以显得赵廉比较窝囊糊涂了。
在这出戏中,赵廉行路时有一大段唱,叙述了案件经过,也表达了赵廉对为官的感慨和未卜前途的担忧,这段唱很有名,是全剧的精华。
关于法门寺
究竟法门寺在何处?《双姣奇缘》的故事背景是正德年间,太后已年迈,所以有学者考证北京海淀区西直门外原有建于元代的法王寺,明代为宦官养老处,皇家香火旺盛,因此判断此处为降香处。后来经海淀区地名志采纳,特注明京剧法门寺降香地。
我们知道戏曲总是虚构历史,不能以戏曲来作为历史佐证,这个法门寺应该是把太后虚构到陕西法门寺的。单就唱词来说,最后封赏时,有路过固城,路过凤翔府,两句念白,说明肯定不是在北京,眉坞县就是现在陕西眉县,所以戏中的法门寺肯定是陕西扶风县的法门寺,现在在法门寺大雄宝殿前还遗存有宋巧娇拦轿告状时的跪石,膝印仍清晰可辩。当然,这有可能是后来加上的,这个故事是否真发生过,已无从考证了,其实就是这样,戏里的事,不必非要较真,当今旅游文化时兴,都恨不得把有名的历史事件,定为本省市的文化也是常有的。
一江风和插曲
回头咱继续说法门寺,在国太准备起驾法门寺时,还要一段“一江风”的曲牌,何佩森先生曾介绍说,因为这段曲牌的头三个字是“一官迁”所以这段曲牌也叫“一官迁”,有时也取代另一段曲牌“五马江河水”,这段曲牌出自昆曲《百顺记》,表现的是大队人马行路的场景,在这出戏里,表现的是国太从北京起驾到陕西法门寺的路途艰难。这段曲牌有时不唱,要是唱这段曲牌都是群唱,表现了起驾时的气势和长途跋涉的路程。另据何佩森先生回忆,以前都太后是坐在高台上,可惜现在都改成平地走了。这段唱是何佩森先生1959年向大锣演奏泰斗吕承顺先生学习的,吕先生人称玉五爷,是李多奎先生父亲李宝珍的徒弟。
在1994年纪念梅兰芳周信芳单纯百年的这次演出中,袁国林,关正明,寇春华,何佩森和关静兰合作演出了这个戏,可惜因为时间关系没有演大审,略表遗憾,这这出戏里,恢复了一江风的演法,本来是群唱却成何佩森独唱,这也是一江风唯一一次独唱吧,可以从当时的录像听到观众的满堂喝彩。
另外这出戏在送公文一场,贾桂在等公文时,还有一段唱,以岔曲的《风雨归舟》为多,也有唱小曲或其他段子的,可惜手头资料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