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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剧名旦 艺苑佳人
---略谈陈永玲及筱派表演艺术
内容提要:一个好演员只有碰到好的对手,才能激发出无尽的灵感,将艺术展现到极致。老艺人做戏也不是专门设计好了,按部就班地去演,虽然有固定程式在里面,但很多表演却是自然的流露,处处显示了生活的积累和体验。老先生们注重的是怎么演的顺溜,怎么唱念的顺耳,没有去刻意地追求效果,但却留给后人许多学习研讨的空间。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文章作者:戏迷知音    摄影作者:    浏览量:2848    更新时间:2015-7-31

说起京剧,大家自然而然会联想到梅兰芳,“梅兰芳”这三个字几乎已经是京剧的代名词了,甚至可以扩大了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代名词了!梅先生是一个划时代的艺术大师,他丰富了京剧旦角行当的表演,梅兰芳的表演就是一种大写意的,大手笔的,处处都透着一种中国传统的古典美,浓缩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大气自然,他擅长青衣、花衫、闺门旦的戏。我们知道,京剧的旦角行当除去青衣花衫闺门旦外,还有武旦和花旦,尚小云先生是以武旦见长,而荀慧生、筱翠花两位先生则是擅长花旦的戏。

梅兰芳先生的表演,我们还可以通过一些影像资料来领路大师的风采,遗憾的是除去荀慧生先生只有一点点的零星片段外,再没任何影像资料可以参考,难窥荀派的全貌,筱翠花更是没有见到任何影像资料留存,只能从其继承者们的表演中,从老艺人老戏迷的陈述中略窥一般了。

荀派弟子的表演我倒是有幸欣赏过,前几次跟您聊的童芷苓和赵燕侠都是荀派名家,今天和大家聊一位同是梅兰芳、荀慧生和筱翠花三位艺术家的得意门生,被誉为“集梅、尚、程、荀、筱绝技于一身”的京剧名旦陈永玲先生。

陈永玲《贵妃醉酒》
 
陈永玲先生《贵妃醉酒》


陈永玲先生祖籍山东省惠民县。原名陈志坚,1929年出生在青岛的一个富户人家。1939年以李玉茹为首的北京中华戏校剧团,在青岛永安大戏院演出。在一至八本《雁门关》前,由陈先生演《女起解》。他水灵灵的一双大眼、优美的身段、委婉甜润的嗓音,时时获得观众的掌声。

也正是在那一年,年仅10岁的陈永玲,偷偷乘火车独自上北京城报考了程砚秋创办的“中华戏曲学校”。 当年戏校,学旦角的女生名字都有草字头,如:李玉芝、赵金蓉等。男生取艺名都很秀气,如宋德珠、陈永玲等。进校半个月后,陈永玲便与大师姐李玉茹同台合演《四郎探母》的前后铁镜公主,一下子就红了。

戏校解散后,15岁的陈永玲先生就挑班组成“玲声社”,与张春华、王铁侠到上海献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期间,他还与李少春、袁世海合演《野猪林》;分别与裘盛戎、马连良、杨宝森、谭富英、奚啸伯、叶盛兰等名家同台演出。他的扮相妩媚、做工细腻、念白清楚打远,能够恰当地反映剧中人物的思想感情。尤其是他那炉火纯青的跷工,更令人叹为观止。经热心人的引荐,著名的花旦名家筱翠花先生收陈永玲为门下弟子,悉心栽培。一时间,一出《小上坟》(又名《飞飞飞》)成为他的代表作,陈先生扮演剧中的女主人公肖素珍,他唱腔俏丽、面部表情传神,踩跷表演如履平地、满台翻飞,受到京、津、沪南北观众的交口称赞。

陈永玲谈小上坟
陈先生在青海录制小上坟时,谈这些戏和跷的一些知识

文革后重返舞台的陈先生,演出过很多次《小上坟》也留下了不少的影像资料,可以参考欣赏一下。 

陈永玲寇春华《小上坟》
 
1988年与寇春华先生合作演出的实况资料

当下的京剧舞台花旦人才匮乏,老一辈表演艺术家所开创的流派,创造的绝技好多都失传了。近些年,有些演员陆续恢复了踩跷表演,号称“筱派”,还有什么荀(筱)派,这真都新鲜了。是不是绑上“跷”就是“筱派”了,不绑“跷”就是荀派了?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过去踩跷的旦角很多,不仅是筱派,荀派也踩,武旦也踩,甚至更早些青衣也踩,只是解放后都彻底取消了。“筱派”是一门综合艺术,有自己的表演程式,听陈老说单就眼神就有五百余种,现在基本都失传了。筱派表演的很多剧目,比如《小放牛》《拾玉镯》等其它旦角流派也有,像《翠屏山》本身就是荀慧生移植编演,后来筱派也有演出,这些只是各自表演方式和侧重点不同罢了,一些荀派演员标榜于筱派,不过是噱头罢了。

通过欣赏筱翠花的一些录音资料和陈先生所留下的影像资料,我觉得筱派可以用3个字来概括,就是媚,醉,脆。

我无缘得见筱翠花的表演艺术,但领略过陈永玲先生的表演,也从老先生们的回忆中得知,筱派的最大特点是善于眉目传情,塑造了许多妩媚多姿的舞台形象。有老先生说“筱派能用眼神把你勾去”可见其眼神运用的娴熟与巧妙,这点从他的便装照上都能略窥一二。

筱派的台步堪称一绝,什么快步、搓步,跪步、云步、碎步,圆场等等,都如行云流水,错落有致,婀娜多姿。鬼魂戏很有特点,即使不踩跷也有足不沾地的感觉,往那一站,就让人油然而生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足见他的表演精细传神,其他的如泼辣旦、刺杀旦在他演来更是得心应手,又颇具特色。欣赏表演,就能让观众陶醉在艺术美之中。

可以说“筱派”是唱、念、做、舞面面俱到,唱是清脆饱满,“念”是清脆甜柔,吐字清晰有力,语气语感变化自然,配合表演更具很强的穿透力。

就拿《打杠子》来说吧,陈永玲先生扮演村妇,他一出场,随着南锣的节奏先将两只大眼珠一涮,走第一个圆场,当走到台中央时右手背托下巴,左手托腮用眼向台下一瞟,立时获得满堂彩声。走第二个圆场时,刚到台口下场门的劫匪拿杠子跑上向村妇一个漫头砸向台板,二人分别跑入后台。村妇跑时不是整个脚底着地,而是用脚尖、脚掌、脚后跟依次着地表现出人受惊吓之后,两腿酸软奔跑不灵的样子,跑法有点像现在“霹雳舞”的慢动作。陈先生虽然踩着跷,却依然使观众看得清清楚楚,又一次博得全场的掌声。

接着村妇与劫贼面带惊恐之色分别从两侧慢慢溜上,劫贼又是一个漫头。村妇低头让过抓住杠子二人开始对话。陈永玲所演的村妇那楚楚动人的面容,声声哀求的话语令人看了心酸。而那一双机智灵活的大眼却紧紧盯住劫贼手中的杠子,但见劫贼心稍一软,立即夺过杠子逼退劫贼,然后扛着杠子飘然下场。下场时用蹉步、碎步、小蹦子将一个胜利者骄傲喜悦的心情表演得淋漓尽致,美不胜收。 

陈永玲艾世菊《打杠子》
 
陈永玲艾世菊演出《打杠子》

深受内行和老观众的推崇的筱派,在表演和剧目上,涉及情色凶杀鬼魂的比较多些,因此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禁戏之后,很多筱派戏被列在其中而禁演了,筱翠花也难脱干系地淡出了舞台。其实筱派是以浓郁的生活气息取胜的,像他演的一些风情妇女很有特色,入木三分,这也是生活的提炼,而像一些常演的玩笑戏,三小戏之类的都是自成风格,比如《拾玉镯》,现在基本都是荀派的路子,但我听李开屏老师说过,筱派的这个戏很特别,她的这个戏就是筱翠花和萧长华两位先生亲传的,九十年代初还在北京演出过一次,后再没能演出,按照李开屏的话说:这个镯子不好拾,有很多技巧的东西。

李开屏的这个戏,我没看过,咱可以从陈永玲先生的表演中领略筱派的风采,就是这哄鸡搓线,都是很生活化的,虽然没有实物,却让你感觉到孙玉娇就是那么认真地在劳作,陈永玲饰演的孙玉娇坐在椅子上悠晃着脚,就勾络出来了一个少女悠闲自得的神态,一段二六唱腔,更是轻松自然,这里陈先生巧妙地吸收了荀派的一些表现手法,耸肩挑指显得又是那么妩媚多姿。当看到傅鹏时先是一惊,眼神凝固,手还在慢慢纳鞋底,不小心扎到手了,才回味过来,这一连串的动作把孙玉娇的那种花痴神态表现的淋漓尽致。拾鞋样时,有一个前倾半蹲的动作,面部表情似笑非笑,痴痴的眼神,又把一个怀春少女的形象勾络的非常清晰。陈先生的唱和念白很有魅力,但陈先生的表演,更确切地说,筱派的表演是很独到的。所以欣赏筱派艺术,还是以看为主,单是听录音,很难领略到筱派的独特美。

陈永玲《拾玉镯》
 陈永玲在北京演出《拾玉镯》

多年前我曾整理过北京演出版的拾玉镯,也是很容易找到的资料,大家可以找来欣赏一下,从中去感悟一下陈先生所展现的艺术美。

筱派的剧目在“文革”后由陈永玲恢复演出的也只是一少部分,像《大劈棺》《马思远》《阴阳河》《杀子报》等一些影响较大的拿手戏却因其有所谓的不健康因素,未能恢复演出。其实有些戏以现在的标准来看,并不算什么,只是人们觉得京剧高雅,就被故作风雅地要求较高一些而已。

不是涉及情色凶杀鬼魂的戏,就是不健康的,也不是筱派演的多是粉戏,更也不是粉戏就很下流。虽没赶上粉戏时代,但听老先生们说过,国民时期的舞台,也不是放任自流的,有伤风化的一些东西,政府也是出面管的,但只是管的比较宽松而已,更确切地说,当时的职能部门不是什么都条条框框的各种限制,而是给各种艺术极大地发展空间,因此才有了各种艺术的繁荣发展阶段。再说了,用当时的眼光来看,粉戏在表演上可能比较露骨,但粉戏不是宣淫,而是在信息不发达的时代,起到一定的教化作用。最近看柴俊为先生关于粉戏的考证文章,也证实了老艺人说的这点。

一些戏中的所谓粉,其实也是生活的提炼,比如阎惜娇的提裤叼手绢,宋江的勾肩搭背,表现邹氏的思春那种百无聊赖的感觉,傅鹏挑逗孙玉娇的神态,潘金莲的那种半推半就等等,其实都是很生活化的,现实生活中也不都是高大上,贴近生活,把人物刻画细致了,戏才会好看。情色不等于色情,粉戏也不等同于后来的低俗下流。时代不同,当时的人们思维肯定没有现在开放。纵观近现在某些戏,其艺术欣赏水准远不及那些粉戏,却在表现手法上要远超粉戏。 

陈永玲王琴生《乌龙院》
 
陈永玲王琴生84年天津演出实况

全部《乌龙院》又称《宋十回》,一般包括借茶拾巾,晁盖派将,闹院 下书 坐楼 杀惜 公堂 活捉,有的还加浔阳楼,有的就到活捉就结束了,现在京剧乌龙院一般都从《闹院》开始,前面的基本不演了,文革后陈永玲演出不少次,但很难见到全部的,因为从闹院到活捉下来,确实很累。唯一能见到的闹院,是84年在天津一宫与王琴生合作的,相比之下,陈永玲留下的《坐楼杀惜活捉》的资料相对比较多,我觉得,86年在北京与宋遇春合作的这个戏比较完美。杀惜时的针锋相对,层层紧逼,脉络清晰,真是珠联璧合,陈永玲塑造的阎惜娇的那种茛,宋遇春塑造宋江那种狠,都刻画的入木三分。

就说杀惜吧,宋江急火火地返回乌龙院,回忆起公文袋是开门时掉了,想叫醒阎惜娇,又犹豫不定,叫醒阎惜娇后,宋江与阎惜娇的对白,很生动,一个是佯装慈悲,一个是陪着笑脸,一个是得寸进尺,一个是百般忍耐,当阎惜娇将布口袋拿出来扔出去时,宋江要发火,但还是忍住了,自言自语地夸了一下阎惜娇,宋江的目的是要回书信,不是想把事情搞大,阎惜娇是抓住宋江的弱点,步步紧逼,逼休时,因为妻妾的争执,阎惜娇无奈地边说“好,妾,妾,妾”,边嘴巴乱动,像是在骂宋江的样子,还恶狠狠地瞪宋江,陈先生把阎惜娇那种气急败坏的样子表现的淋漓尽致,说露了“任凭改嫁张”,用水袖半挡脸慢慢移动去看宋江,又把阎惜娇的复杂心理呈现个了观众,在宋江质疑后又是一个不出声的自言自语,然后佯装赔笑,分寸把捏的真是恰到好处,俩人就是在这种你强我弱,你弱我强的气氛中,突出了戏曲冲突,使后面的杀惜变得很合乎情理了。
 
就是为了能拿到书信,宋江才再三谦让,阎惜娇的步步紧逼,甚至是挑衅,致使宋江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下意识地从靴子里掏出匕首与阎惜娇对打,宋江的一个踢腿,阎惜娇高起落下,屁股蹲摔的干净漂亮,阎惜娇的躲躲藏藏,宋江近乎无意识的乱挥舞匕首,把俩人的争夺推向了高潮,阎惜娇抓住宋江手臂,凝目的眼神,是那么的惊恐,表情是那么的麻木。杀死阎惜娇之后,宋江用刀示意阎惜娇起来继续打,无意中看到手拿的刀子,瘫痪在地,近乎爬到阎惜娇跟前去搜书信,把宋江无意中杀了阎惜娇后的惊恐心里表现的很透彻。

陈永玲宋遇春《乌龙院》
 
陈永玲宋遇春1986年北京演出《乌龙院》

一个好演员只有碰到好的对手,才能激发出无尽的灵感,将艺术展现到极致。老艺人做戏也不是专门设计好了,按部就班地去演,虽然有固定程式在里面,但很多表演却是自然的流露,处处显示了生活的积累和体验。老先生们注重的是怎么演的顺溜,怎么唱念的顺耳,没有去刻意地追求效果,但却留给后人许多学习研讨的空间。我只是抛砖引玉地简单叙述了这么一个小章节,提示大家欣赏表演的绝妙绝美之处,陈永玲和宋遇春的这版演出资料还是比较少见的,大家可以欣赏一下陈永玲和叶盛长或与温玉荣的演出实况,虽然没有这版精彩,但也有不少精彩之处。

陈永玲不但花旦演的好,闺门旦、刀马旦、甚至大青衣的戏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他就曾以前演《小上坟》,后唱《二进宫》享誉菊坛。他拜师筱翠花之后,从1946年至1948年间,筱翠花打破门户之见,引荐陈永玲先后拜在梅兰芳、荀慧生、尚小云的门下。中国的四大名旦他拜了三个,荀先生很喜欢陈永玲,陈的很多花旦戏都是宗荀的,因此在83纪荀演出中,陈永玲先生主动请缨出演《红楼二尤》中的王熙凤,他塑造的王熙凤与童芷苓的王熙凤风格不同,突出了她的刁钻阴毒。

还有《铁弓缘》,陈先生说也是荀的路子,陈秀英与孙玉娇同是闺阁少女,但绝不雷同,一个是娇气多了一些,一个是豪气多了一些,陈先生塑造的陈秀英,朴实自然,是一个青春靓丽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形象,那清脆悦耳的念白,幽默风趣,照实让人喜爱。

陈永玲先生曾在天津演出过《铁弓缘》,陈母是由天津名丑赵春亮扮演的,本身就是一出喜剧,加上赵春亮的相得益彰的插科打诨,更是精彩不断。

陈永玲赵春亮《铁弓缘》
 
陈永玲赵春亮《铁弓缘》

1947年初,原“四小名旦”之一的李世芳因飞机失事遇难。8月由北京《纪事报》发起历时45天的“四小名旦”选举,依次为张君秋、毛世来、陈永玲、许翰英。那时陈永玲先生年仅18岁。1948年夏,青岛私立立达中学为筹募学校基金特邀请杨荣环、陈永玲、许翰英三位演员演出于青岛兰山礼堂。三人合演的剧目有全部《玉堂春》、《白蛇传》、《全本十三妹》。陈先生自己单演的有《打杠子》、《小上坟》、《挑帘裁衣》、《马思远》等。陈永玲先生吸收了各流派的精华,将其融为一体,为今后形成独特艺术风格奠定了基础。

天津戏迷懂戏,过去有天津走红之说。上世纪40年代,陈永玲凭精湛技艺,在天津唱红,一直红到上海滩。在京剧这行当里,陈永玲先生是成名最早的一位,且短短几年就红得发紫,可谓凤毛麟角。梅兰芳称赞陈永玲为不可多得的隽才。

1948年,陈永玲拜梅兰芳先生为师,随侍在侧,达半年之久。他不仅向梅先生学戏,而且还在梅先生演的剧目当中为老师配戏,如傍梅先生唱《红鬃烈马》,陈永玲演代战公主,给梅先生的《御碑亭》配演小姑;在《洛神》中饰演仙女等。陈老在晚年时也常常说起:“梅先生在唱腔、表演、创作等方面给我的启发很大,我是梅派演员。”

1981年他应邀参加纪念梅兰芳诞辰90周年的演出活动,傍着梅葆玖在《红鬃烈马》里扮代战公主,仍保留了当年陪伴梅兰芳时的演法。正反鹞子翻身、掏翎子、背马鞭、踢腿接快卧鱼等独有的特殊技巧,依然干净利落,熟悉他艺术的北京老观众,都为他宝刀不老而欣慰。

解放后,陈先生于1951年参加了谭富英、裘盛戎的“太平京剧社”, 后转为北京市京剧二团。他为谭富英先生的《战太平》配演的二夫人,虽是配角却给人很深刻的印象。在“花云游街”一场,二夫人扮着疯妇,在遇见花云时,被一足踢倒,他的“屁股坐子”起得又高又帅,落地时裙子铺地不乱,观众掌声不绝;在花云向他暗语倾诉时,二人配合默契,陈先生的眼睛随着花云唱的[快板]有节奏地两边转动,通过眼神领略夫君的最后嘱咐,会说话的眼睛告诉了观众,为裘盛戎配演《姚琪》的郭娘娘,有很多独特的创新,就一个敬酒动作,就能满堂好,后人凡演此戏,多以此为标准了;他在裘盛戎的《探阴山》饰演柳金蝉,《金蝉诉冤》相当棒,成为现在教学的范本。陈永玲演勘玉钏,能在跑圆场时奔下好来,真不简单;有次在天津演出《龙凤呈祥》,前面洞房的孙尚香,大气自然,占尽风光,后面换杨荣环了,也飚上了,跑车都跑出花样来了;观众看着很过瘾。他的《廉锦枫》也是一绝,别人来不了。

五十年代,周恩来让厉慧良出一个《长坂坡汉津口》的阵容,厉说袁世海曹操 李和曾刘备 杜近芳甘夫人 陈永玲糜夫人 孙盛武夏侯恩 马富禄夏侯杰,后周批复陈永玲在甘肃回不来由江新蓉演,汉津口由李洪春演,改高玉倩甘夫人 孙盛武夏侯杰 谷春章夏侯恩,其他人不变,可见当年陈永玲的名气之大,也可惜没能演出这出戏,而留下遗憾。

陈永玲是1956年调甘肃省京剧团担任主演。仅一年之后的“反右”运动中,被扣上了“暗藏右派”的大帽子。之后的近20年的时间里中,陈永玲饱受折磨,甚至被莫须有的罪名入狱。直到1980年,陈永玲才得以平反,但只享受演员八级的待遇。

1981年在北京举办了纪念侯喜瑞舞台生活80年的演出,在侯喜瑞的大力邀请和坚持下,与高盛麟尚长春袁国林《战宛城》,虽然刚出狱不久,但风采依然不减当年,他演的邹氏一出场,就把观众抓住了,思春这场戏,有二十来分钟的时间是一个人在演,如果把握不好,很容易演温了,陈永玲演来显得很自如,于沉稳中显露着邹氏的风情万种,于细腻处,表现着邹氏的郁闷幽怨,把邹氏那种百无聊赖的神态表现的无微不至。即使是亮跷,也不是那么大摇大摆地,而是很自然的亮一点点,都亮的大尺度了,甚至有玩弄跷的动作了,就是纯粹显摆了,脱离了人物,不是表现情色,而是近色情了。最后刺婶的乌龙绞柱又非常的干净利落。这次演出刺婶,是陈老最满意的一次。

陈永玲《战宛城》
 
陈永玲81年北京合作演出《战宛城》

说点题外的话,战宛城思春,有两种演法,一种是捉老鼠的,一种是扑蝶的,是否还有别的演法我就不清楚了,陈永玲就是捉耗子的演法,应该是筱派的吧,现在基本都遵循这种演法了,我还保存有一版扑蝶的影像资料,是王紫苓老师演的,王老师艺宗荀派,是否荀派有此演法,我就不清楚了,扑蝶近乎绝迹舞台了。

恢复了舞台生活的陈永玲非常兴奋,他全然不顾自己的得失,为获得梦寐以求的登台权利兴奋不已。在以后恢复的演出中,陈先生每每以双出飴观众,前演《小上坟》,后演《霸王别姬》;前演《活捉三郎》,后演《贵妃醉酒》;前演《铁弓缘》,后演《贵妃醉酒》;先演《小放牛》,再唱《贵妃醉酒》等等。

对于《贵妃醉酒》这出戏,陈老是情有独钟的。这就不得不说起陈永玲和梅兰芳先生的师徒缘——

《贵妃醉酒》这出戏陈先生在戏校就学会了,后来又得到梅先生的亲授。他的这出戏,以梅筱两派为基础,又有不少自己的见解。因为这出戏比较容易找到,这里就不提供链接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找来欣赏一下,我只是简单地说一些我看陈先生这个戏的感悟。

筱翠花的《醉酒》主要是突出的是“醉”,据说他的《醉酒》是“踩跷”唱的,虽然筱翠花演出的花旦戏比较多,但他的这出《醉酒》完全是按正旦的路子演出的,无缘领略那繁重的身段表演,只能靠想象和从陈永玲先生身上来揣摩了。陈永玲的《醉酒》是“梅派”“筱派”结合的,早年他也是“踩跷”唱的,只是晚年因为身体状况而改了,但从他繁重的表演中,依然可以领略到昔日的风采。

比如贵妃的三杯饮酒之后,陈永玲用轻起微微晃动,二起微微摇动,三起转身扶桌移动,再扶桌半蹲,轻摇晃移动,转身一个优美的飞舞动作,小踉跄的滑步,抖扇慢起等一系列动作来表现贵妃的醉态,他的醉步是很优美的,于醉中散发了一种特有的魅力,用轻移抖扇的碎步在宫娥搀扶下下场。

陈永玲《贵妃醉酒》
 
陈永玲80年北京演出《贵妃醉酒》

陈永玲的闻花也是很有特色的,他先是跑一个小圆场,然后扬臂转身,左脚轻划圆,右脚用力下蹲卧鱼,一个转舞,裙带飘扬,一个“蹦子”落下卧鱼,又那么干净利落,这是老版本的演法,很吃功夫的,如果是盛年,应该会表演的更精彩的,可惜是晚年的作品,能走出这些路数来已经非常难得了。

陈永玲《贵妃醉酒》
 
陈永玲青海录制的《贵妃醉酒》

1980年12月,陈永玲先生文革平反后初登舞台,就是在北京中和戏院与北京京剧二团合作演出《小放牛》和《贵妃醉酒》两出戏。青海为他拍摄纪录片,首先拍的就是《贵妃醉酒》。

2002年南京紫金大戏院开幕,陈老抱病参加演出,还是《贵妃醉酒》。

2003年春节,74岁的陈永玲先生回到故乡青岛,在青岛电视台举办的“回家过年”春节联欢会上,他又载歌载舞地清唱了《贵妃醉酒》。这出唱做并重、载歌载舞的戏,没有扎实工夫的演员是很难胜任的。陈先生扮演杨贵妃,虽然没有化妆,但其眼神之活、动作之稳、舞姿之美,令全场观众赞叹不已。通过他的表演,不仅把雍容华贵的杨玉环等候万岁爷的复杂心理活动表演得淋漓尽致,还用眼神、醉步来表现了醉美人开怀畅饮的姿态。

2006年正月,我的一个朋友去北京探望病重陈先生。陈老在客厅里接待了他们,重病的他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痛苦,虽然戴着氧气管但眼神还是依然明亮而有神采,和客人们的谈话话也很有条理。当谈到现如今京剧花旦行的继承与发展时,陈永玲先生觉得遗憾颇多:“感觉都是千篇一律,基本全是荀派的。以前的老一代京剧演员,只一出《玉堂春》都能演出好几个版本,大家各有各的风格。可现在的花旦却好像只有一种风格了”。先生继续说,“现在的花旦道白都听不出来了,特别是筱派道白都没有了。你不是看过我85年改编演出的《打杠子》吗?,没有一句唱,但是观众也十分认可、喜欢。为什么?因为听好的念白也是一种享受。现在的演员嗓子和功夫都很好,但总是不去演人物,其实只有演人物才是最能抓住观众心的。”

不久,美了一辈子的京剧名旦陈永玲病故,在他的追悼会上没有哀乐,播放的还是他生前最喜爱的《贵妃醉酒》。

尽管陈先生一直在谦虚地说,自己是梅派演员,是学荀的,这个戏是梅筱结合,那个戏是荀筱结合,我觉得陈先生已经是很好地继承了筱派表演艺术,他把各流派的艺术娴熟地拿来为我所用,形成了自己的独特表演风格,陈老也曾谦虚地说,筱派艺术太深奥,自己没有继承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陈老的故去,筱派艺术已成绝响,很多精彩的筱派剧目,也随着老先生们的故去,永远地离开了舞台。

文章录入:戏迷知音    责任编辑:戏迷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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