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人谢肇淛说的一句很有见解的话。由此想到，最近看到的有些对于戏曲的考证，如认为杨延昭镇守的三关是平原，并无险峻的地势；鞭打督邮的是刘备而非张飞云云。

其实，戏就是戏。它不同于史实，也有别于原始素材，允许按照塑造人物性格和突出典型环境的需要，做某些取舍和概括，以至完全虚构。这是符合艺术规律的。

按说，周瑜比诸葛亮年纪大，但并不妨碍舞台上出现英俊潇洒的年轻都督和神机妙算、三绺胡须的老军师。观众只承认这样的扮相，若是按照史实反过来，至少在戏曲中行不通。

同样，杨宗保就得是杨六郎的儿子，而不能拗于史实，改为杨文广。否则，即使是新编的杨家将历史剧，也会乱了套。

何况，一些戏曲剧目中的人物情节，是寄寓了作者和群众的爱憎、向往和审美趣味的，它已是艺术的再创造，比起历史或生活的本来面目，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太实则近腐”，古人是懂得实事和艺术典型化的辩证关系，对文艺作品不作迂夫子式的考据和苛求的。了解这一点，会有助于我们对戏曲的欣赏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