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17日,白先勇先生在北京乐成中心1725会所就昆曲名作青春版《牡丹亭》,与各界来宾展开对话。
74岁的白先勇将自己比作“昆曲的传教士”,4日下午,在北京国家大剧院讲到青春版《牡丹亭》的九年历程,他眼角湿润了:“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呀”。白先勇呼吁政府把昆曲当成青铜器一样保护起来,但他感到担忧,“我们对自己的文化太轻浮”。
12月8、9、10日,青春版《牡丹亭》将在北京国家大剧院进行第200场演出。“第200场在国家大剧院演出,有特别意义,”白先勇说,“这是国家大剧院第一次在歌剧厅上演昆曲,是破例。”
乾隆、康熙爱昆曲,慈禧爱京剧
面对“艺术讲座”热情观众,白先勇先从昆曲的历史讲起。
“现在看昆曲与北京疏远,其实不是这样。”白先勇介绍到,晚明、乾嘉时,北京就是北方昆曲的重镇。“乾隆、康熙都是昆曲的爱好者。每次下江南,都会带南方的昆曲演员回京。乾隆时御用的昆曲戏班,最盛时有1000多人。可以想象,当时宫廷演戏场面之大。”
当时,上至王卿,下至市井,都唱昆曲。苏州虎丘的中秋夜,有上千人的昆曲比赛,选出冠军,类似今天的卡拉OK。苏州昆曲全盛时,有几百个家班子。“家班象征社会地位,所以昆曲不像现在想的曲高和寡,很少人看。”
谈到近代昆曲没落,白先勇认为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宫廷趣味变了,“慈禧喜欢京剧,喜欢皮黄,她比较大众”;二是受战乱影响,“太平天国对南方毁坏厉害,很多班子都散掉了”。
“昆曲有2000多本传奇,相当惊人。完整保存下来的,就有200多本。昆曲能兴盛200多年,很了不得了。”
白先勇说,元杂剧的作家多是平民,昆曲作家多是考上进士的。“进士不一定写得好,但他们把写昆曲当雅事。”汤显祖也是进士,做过官。昆曲是与传奇、文人文化、贵族联系在一起的。
9年做昆曲:早知是“火坑”,不跳了
白先勇常被问及:“你为什么要去做昆曲,你是作家、教授,为何花这么多的精力?”
“我花了9年时间做昆曲,只是爱好,不知道这么难,不然不跳这个火坑。”他笑到。他感觉了昆曲的危机——有断层的危险,剧目在急速流失,人才接不上。“昆曲是口传心授,一招招教下来,人不在了,曲就没了。”
白先勇“实在着急”,他再次对观众讲到:“这么了不得的文化瑰宝,在我们这代手中流失掉,是民族罪人。”使命感使然。
怎么训练青年演员,拉回年轻观众,让经典剧目得以保存?这是他全身心投入昆曲拯救中所焦虑的核心问题。
昆曲是世界性的,联合国刺激了我
2001年,昆曲被联合国列入《第一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名录》,而且是“19项中的第一项”。“联合国的人非常有眼光,”白先勇说,“我比联合国早20多年到处讲‘昆曲是世界性的’,没人信我的话。”
受到“联合国的刺激”,白先勇找朋友谈,想制作一个昆曲经典大戏,借此培养青年演员,吸引年轻观众,并把昆曲推到全世界。“朋友说,这是不可能的任务。”他语重心长地说,一个人可能是要有梦想的。
但白先勇的信心在增加,他等待着,看到“开会了”,但是“开会不行呀,要做出大戏来,我等不及了”。
白先勇感慨:“外国人看到我们的茫然,会觉得我们的‘文化有病’,我们的文化认知有问题。” [1] [2] [3]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