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鹏是京韵大鼓演员,著名的白派创始人。自1910年开始,长时期在京津一带演唱京韵大鼓,并创造了白派的代表作《焚稿》、《哭黛玉》、《探晴雯》及《孟姜女》等。他嗓音浑厚,吐字清晰,唱腔苍劲,善于通过半诵半唱方式传达人物的内心情感,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作为报人和小说家的刘云若,对鼓曲艺术同样有着很深的造诣,他创作的许多小说都有鼓曲方面的内容,或以鼓曲人物作为小说主角,或用鼓曲内容塑造人物的形象,或以鼓曲舞台演绎小说情节。他的成名作《春风回梦记》,其女主角便是鼓曲演员冯如莲,由此可见,鼓曲艺术已融入到刘云若生活和创作中。不仅如此,刘云若还非常关注鼓曲艺术的传承和发展,尤其是对京韵大鼓白派艺术的传承更倾注了极大热情。
据刘云若《由方红宝谈到白云鹏授徒》一文载,有一次,刘云若在电车上遇到了白云鹏,当时的白云鹏已过知天命之年,“已失垂欲老”。刘云若对白派“平中见奇,稳而有变”的风格一向十分欣赏,但“深以绝艺失传为惧”。便询问白云鹏何以不收徒弟。白云鹏一边摇头一边感叹:“并非不收徒弟,实在没有徒弟可以收。”言外之意,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过了几年,方红宝竟以白门高足的头衔出现,“粥继平津,远走江南”。在刘云若看来,方红宝的“玩意儿”还是不错的。他与方红宝也是老相识,曾在一起吃过饭,偶尔也会到坐落在南市的“燕乐升平”(茶园)去听方红宝的曲子,“我曾听过几次,觉得唱小口大鼓的鼓姬,能够唱红楼千金全德等皮厚曲子的,只有她一人”。但刘云若认为,白云鹏的传人,虽然应该是女性,但不是方红宝这样的女性。白派的代表曲目,如《焚稿》、《哭黛玉》、《探晴雯》等,都以凄婉风格见长,“病后秋花身体弱”、“问茶问药无人管”、“斜倚花锄双卷袖” 等等的清词丽句,叫一个既现代又健康的女子歌唱,已不合宜。“至于平凡的女子,涩浊的声音,更是作践好东西了”。所以刘云若一直希望“有个具东方美兼有诗意的女郎,发着幽怨凄艳的声调,来继承白云鹏的衣钵,人随曲化,声与歌融,那样虽不敢说使地下的韩小窗(清代子弟书作家)知而称快,但总能教嗜曲的我辈听而入迷”。
时代在改变,社会在发展,刘云若也自知不可能再出现“诗意的女郎”,所以他认为像方红宝这样的人能够活跃在舞台上已是难能可贵的了。因为长时间不见为生活游走于京津两地的白云鹏,所以,刘云若在听完方红宝的曲子后写了一首小诗:“春夜闻歌念汝师,一生哀怨诉蛾眉。朱丝若为佳人绝,嚼蕊吹香问阿谁。”表达了他对白云鹏的怀念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