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题目本想叫漫话新三出来着,但考虑到会给人一种误解,就直接叫这个名字了。 缘何要写这篇文章,是因为大概86年左右吧,在天津曾经看过新先生的两场戏,一场是新艳秋与贾真合作的《春闺梦》,另一场是新艳秋的《荒山泪·夜织》以及《锁麟囊·春秋亭》,两天的演出可谓精彩备致。如今重温旧故,依然觉得是那么妩媚那么动人,让你不由而生一种敬意。 记得04年时候我曾经采访过贾真老师,他曾经提到了与新先生合作《春闺梦》的经历。当时新老住于中国大戏院的招待所,贾真去找新先生对戏,见新老在发愁后面的快三眼时候的卧鱼该怎么去处理,毕竟年岁大了,贾真随建议说:“您不是水袖功夫挺好吗?您可以用水袖吸引观众注意力,然后漫漫蹲下......”新老当时非常高兴,拍打着贾真的肩膀说:“你太好,你太好了,这下我就不发愁了”。随即新老设计增加了一些水袖的功夫,也把其精彩的水袖表演保留了下来。 新艳秋与贾真合作的《春闺梦 》可谓是新老作品中的经典之作了,在剧中,新老和贾真的表演都有非常出色创新的地方,新先生的程派大家,贾真是善于刻画人物的优秀姜派小生,二人的合作真是珠联壁合。在这个戏中,新老如火纯青的表演把一个思念丈夫的佳人刻画的惟妙惟肖,论扮相,新老已经没有青年少妇的美丽容貌了,但她能抓住人的地方就是其表演所流露出的深厚底蕴。 耄耋老人新艳秋是难得的程派大家,她早年私塾于程先生,可以说始终没有得到程先生的指点,却能成为程派继承者中的翘楚,她能把程先生的所有戏,包括程先生反串过的戏都演出了,这在程派,乃至于整个梨园界也是绝无仅有的了。她学程而不拘泥于程,完全是结合自己的特点再有所创新,这也是非常难得的。 这使我想起了孟小冬先生,如果说冬皇在余叔言先生潜心教导下,结合自己的条件,很好地把余派继承发展了,那么新先生则是在自学情况下很好地继承了程派的表演艺术,虽然她没有像冬皇那样去完美了余派艺术,但至少也是在继承基础上又有所发展,并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在《荒山泪》和《锁麟囊》的表演中,前者新先生用悲凉焦虑的表演刻画了张慧珠思念丈夫的复杂心情,后者则是用一种散发着喜悦疑虑同情心态的表演风格刻画了新婚女子丰富的复杂的情感世界。那举手投足,那一凝目,那娇嗔,那期盼,无不渗透着一种深厚的文化底蕴,给人一种美的享受,那凄凉之美,那矜持之美,那幽思之美,是在其他演员身上很难见到的。 如果说赵荣琛先生是儒者的风度,其以挺拔的表演见长,渗透着一种大家闺秀的美,如果说王吟秋先生以低回委婉的表演见长,渗透着一种小家碧玉的美,那么新先生的表演正好是介于而者之间,以一种独特的美征服着观众,独领着程派艺术的风骚。 新老是程派演员中演出程派剧目最多的一位,可惜她的舞台生涯也如同她的人生一样非常坎坷。在饱经文革痛苦之后,她又应邀恢复上演了一些程派戏,但因其演出较早,留下的影象资料却不多,我们仅能从这些留存的资料中,略窥新老以及新老所展示的完整的程派艺术了,这就不能不提到天津的这两场演出了,可以说这三出戏,全面地展示了新艳秋先生的艺术成就,为后人研究程派艺术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如今新老已是近百岁的老人了,祝愿新老能健康长寿,艺术永存!
《春闺梦》
《荒山泪》
《锁麟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