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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我演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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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演猴戏


	内容提要：我演猴戏三十多年了。这期间曾得到前辈大师的指点，观众的鼓励，同行的帮助。使自己在艺术上反复探索，经历了由一味摹拟活猴的动作，到比较注意塑造孙悟空这一角色的过程。我一招一式地学演猴戏，试着创造一个有思想、有性格，亦猴亦仙的孙悟空的艺术形象，是从《闹天宫》开始的。随着艺术修养的不断提高和对角色的理解，在表演艺术上做了一些探索。

作者：董文华文章来源：剧坛点击数：577 更新时间：2011-3-16

　　我演猴戏三十多年了。这期间曾得到前辈大师的指点，观众的鼓励，同行的帮助。使自己在艺术上反复探索，经历了由一味摹拟活猴的动作，到比较注意塑造孙悟空这一角色的过程。
　　我在幼年从父学艺时就爱猴成癖，走路、吃饭甚至睡觉做梦都在揣摩猴的动作，象是得了魔症。演起猴戏来更是如醉如痴，为了追求观众的掌声，常常不顾角色、情节，先来一溜跟头或模仿猴的动作。
　　一九五六年冬，我有幸在中南海为毛主席、周总理及其他中央领导同志演出《水帘洞》，李少春先生为我把场。演出中，我时而翻腾跳跃，跌扑翻打，时而抓耳挠腮，捉虱眨眼，极力往“活猴”上去演。晚会结束后，经过李少春先生点拨，我才恍然领悟：我不是在演角色，而是极力用仿效猴的外部动作来隔肢观众发笑，这犹如蠢妇往自己脸上厚厚地施朱敷粉一样，令人不舒服。
　　丢掉糟粕比学得精华还要难，因为积习已成为我艺术实践中的一部分了。要有所提高，就得有勇气割爱。我一招一式地学演猴戏，试着创造一个有思想、有性格，亦猴亦仙的孙悟空的艺术形象，是从《闹天宫》开始的。随着艺术修养的不断提高和对角色的理解，在表演艺术上做了一些探索。
　　《闹天宫》是被人称为“唱死天王，累死猴”的戏。我理解，当孙悟空发现玉帝封他为“弼马温”是个骗局后，便打出南天门。他蔑视神的王国，认为自己与天同尊，竖起“齐天大圣”的旗号，这无疑是对玉皇大帝的一种挑战和威胁。因而玉帝再次把孙悟空骗到天宫。玉帝为了笼络住孙悟空，决定委任他看管桃园。这个差事对孙悟空说来，本是无可无不可的事，只是当桃园土地向他介绍了三千六百棵桃树神奇的作用时，才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过去在这段戏的表演中，我只是一般地用连续眨眼、颤动面部肌肉来表现孙悟空的馋相。后来，我从我养的一只猴的身上观察到，在它兴奋、满意时总是连连发出“嗯呣、嗯呣……”的声音，这是多好的细节!于是我把它用在了孙悟空同桃园土地的对话中。土地：“这是一千二百棵，九千年开花，九千年结果，人若吃了可以与天同寿，与地同庚。”孙说：“怎么，人吃了可以与天同寿，与地同庚?”土地：“正是。”这时孙悟空在连续眨眼、颤动面部肌肉的同时连连发出“嗯呣、嗯呣……。”的声音。这样表演虽然是模拟猴子的生理特征，但这种生理特征却反映了孙悟空的精神状态，比较形象地、逐步深入地揭示了孙悟空的内心活动：太好了，好极了!这不同于花果山的桃，这是仙桃啊!总算是不虚此行呵。此时流露了些许对玉帝的满意的神态。我每次演到这里．都有很好的剧场效果。
　　法国雕塑大师罗丹说过：“美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们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是的，观察猴不仅要观察一些形体动作，尤其要体察猴在对待外界事物的不同神态和心理变化。因为我们塑造的毕竟不是动物园的猴，而是吴承恩笔底下的“齐天大圣”。在表演吃桃时．过去我只是拿着桃胡乱啃几口后就扔掉。后来我觉得，这是毛猴的动作，放在孙悟空身上，既显得粗野，又缺少美感。在老师的启发下，我现在改为，先是吃一口扔一个，然后再拿一个啃口皮向左吐，再啃一口向右吐，再随着曲牌、锣鼓点的节奏的时快时慢米啃皮，随啃随将皮有条理地留存在口内，然后将约一臂之长的桃皮完整地从口内徐徐抻出。用这种有趣的技巧。表现丁孙悟空此时此刻惬意、满足地品味仙桃而忘情的神采。
　　当众仙女进入桃园，无意中向孙悟空说出了王母邀请南海观世音、西方如来佛、上中下八仙、五百尊罗汉赴蟠桃盛会，唯独没有他时．孙悟空被激怒了，此时他对天廷一系列愤懑，一股脑地倾泄了出来。他怒不可遏，发出了要“闯入瑶池宴，大闹蟠桃众神仙”的誓言。在以下的几段表演中，我处处着意体现出孙悟空的“闹”来。在闯瑶池后用眼一扫，看到了“赤麟蹄龙肝风脑，琼浆玉液香醪”，开始他对此还有些神秘感，是试着尝的，渐渐地品出了滋味，放开了豪量。这段戏虽然要表现出孙悟空“闹”的主旨，但眼神、动作都要表现他对天廷的警惕。
　　瑶池宴上的山珍佳肴消除了孙悟空心中的愤懑，玉液香醪冲却了他胸中的块垒。这时他才想起该躲开这个是非之地。过去我在这里有句台词是“溜了吧”，现改为“走了吧”。这样一改才表达了孙悟空“闹”的目的，也更符合孙悟空无所畏惧、敢做敢为的性格。
　　在闯南天门之前，有一段耍口袋的技巧，剧场效果也比较好。后来我反复琢磨，觉得这些表演太花梢，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因为口袋内装的是从天上捎给“子孙们”的礼物，耍来要去岂不作践了圣物?只有处处小心留神才合乎情理，我忍痛割掉了耍口袋的表演，改为象征性地摆几个姿式。
　　闯南天门一场戏，我理解是“智闯”，虽是“智闯”但也要表现出心理上的变化。当赵天君指着孙悟空的肩膀问道：“身背何物?”时，孙悟空一缩头一愣眼，在这霎那问的表演中，反映出孙悟空心头出现一丝惊恐，转瞬又大大方方地说：“此乃王母赐与我的仙桃仙果……”赵说：“取将出来叫俺瞻仰瞻仰。”孙悟空又大模大样地以奉承的手法来对付：“这些东西是你常见的!”随即一指赵天君的背后，仿佛在说，你看，来人了!趁赵扭头之际，孙悟空转身下场了。孙悟空如此轻松地闯出了森严壁垒的九天灵霄。
　　这些零零碎碎的见解是很不成熟的，希望就教于前辈、同行及观众。

文章录入：戏迷知音责任编辑：戏迷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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