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盛长家学渊源,坐科富连成又深得诸名家的教益,练就了一身文武兼备的硬功夫,学会了二百多出戏。文的能唱《琼林宴》《四进士》《失印救火》;武的也敢应《长板坡》《挑滑车》。无论他演什么角色,那怕象毛朋、薛良那样的配角,也能别具风采,不落俗套。
粉碎“四人帮”后,他得以释去政治上的重压,活跃于京剧舞台上。繁重的演出任务,额外的教学工作,带给他的是发自衷心的愉快,他简直忘了自己竟是年近花甲之人了。过度的疲劳终于把他拖倒在病床上。
他关注京剧事业的发展。他说:“我着急呀,恨不能把所会的全掏给他们,好让咱们这门古老的艺术别失了传,断了线。”
对来家里求教的青年演员,他无不热情接待,有求必应。不仅口传要领,而且当场示范,一说就是一个上午。有时学生们怕累坏了老师,很觉过意不去,可他却仍不肯罢休,直到教会为止。
几年来,向他登门求教的人络绎不绝,后起之秀耿其昌就是深得教益的一个。从北京调到上海的施雪怀(谭富英的弟子),每来北京,必去问艺。有一回,盛长一连为他说了十天戏,施雪怀感动地说:“您说的真细,按您说的这么演,戏没个出不来!”
当年谭鑫培老先生演的《当锏卖马》里,有一套耍锏的动作叫“十门斗”,后来的老生演员们因为功底的限制,渐渐成为“八门斗儿”、“六门斗儿”,甚至是点到而已。而叶盛长,却很早就从另一位老前辈那里学会了濒临失传的这手绝活儿。他曾在与朋友的交谈中流露过自己的担心:“这套锏我还记得,如果没人学,可就失传了!”
这件事被天津青年演员单佑安知道了,便专程赴京求教。盛长高兴极了,当即一招一势地教给了他。单佑安回津后,又根据记忆画了图寄回北京,盛长仔细订正,指出了不对的地方,使小单基本上掌握了这套活路。谭元寿闻知后,也把自家的这套绝活儿找了回来。盛长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挥锏起舞,欣慰地说:“‘十门斗’失不了传啦!”
有人问盛长:“你何必这么费神地教学生呢?”他笑了笑,说:“艺术不是我个人的,而是咱们整个民族的,我没理由保守。我不怕学的人多,就怕没人学呢!” 叶盛长近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