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芳老师离开我们四年了。我向这位善良豪爽有男子气派的老师表示悼念和致敬很遗憾从2006年以后我和李老师再没有机会见面,而她去世的时候我又不在国内,连一点信息都不知道。后来当我知道李老师已经过世的消息,也真是惊了一下不禁感叹。文革后我与李老师合作的第一出戏是吕布与貂蝉。
李慧芳先生唱吕布与貂蝉是赶两个角色,前貂蝉后白门楼吕布,我应该前面来王允后面再来一个陈宫或张辽。李先生考慮到也叫别的演员有活儿干,便对我说:你只来一个,后面留给别人来。我理解李老师的良好用心,欣然答应沒有异议。赵炳啸先生的董卓,演来十分精彩。演完这个戏我和李老师就不在一个团了。
一次和李老师去外地演出,李老师带琴师化妆师一名学生,我带琴师一共六人。去时是飞机,回来改火车,主办方只买三张软卧,计李先生黄天麟先生和我。化妆师马玉秋师傅年龄长于李老师,李老师把自己软卧要誏给马师傅,马师傅不接受李先生坚决不肯,我要誏老师也不答应,最后还是她把软卧誏给了马师傅。
山东某地京剧团在天津演出,因上坐不佳出现危机。剧团来北京院求援,请求李慧芳先生前往天津助演,李先生痛快的答应了要求,不谈任何条件及赴天津。李先生带琴师,化妆师各一人,演员由我和姚玉成陪同。对方提出李先生助演三天,头天盗魂铃,二天吕布与貂蝉,三天穆柯寨穆天王辕门斩子。三天五出戏。
李先生对头天戏码提出建议要再加一出。我问为何?她说头天打炮就唱一出对不起观众。我问怎么办?她说前面咱俩再来一出。我说您叫我留命喝汤吧,一出我都费劲,两出?您行我可不行。好说话的李先生此时可没商量了,一拍桌子说就这么定了,前头再加个武家坡,咱俩双出。这可吓坏我了,这是天津卫呀!
我向李先生讲,我担心嗓子,得了倒好对人对己都不好,另外前面武家坡后面盗魂铃就咱俩人折腾也单点儿。李先生妥协了,最后加的大登殿我就轻松多了。最近在旧物中发现了这个大登殿录音盒带,三十年过去了不知还能不能听了,过两天试试吧。本来就是破嗓子而当时录音条件也很差,听不了也算留个纪念吧。
唱少了怕对不起观众,三天她唱了六出。不仅晚上唱戏,白天还要说唱排戏,因为没与这个剧团合作过,李先生耐心地和该团的鼓师说戏,和与他见面的演员说戏,也没有什么连排响排,就是上午大家见面粗略的说排一下,晚上台上见了。三天演出总算功德园滿地完成了,累不累?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是她高兴!
和李老师一块儿,她会关心你生活起居的一切,但好像不太关心你台上累不累,我理解她累惯了,她认为演员就应该累在台上。她特别提携青年演员,红鬃烈马她前王宝钏李元贞薛平贵,后面她薛平贵李冬梅王宝钏。她还"挤兑"我妻子来代战,我妻说李老师我二十多年不来这活儿了我不行,先生一句话:就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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